“海洛伊丝……”

入夜。

同过镜子看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女儿，一边打理头发的缇娜忽然问道。

“怎么了？妈妈？”

缇娜发动“起风术”，在精细的操纵下吹干长发。

“对他的印象怎么样？”

她问道。

海洛伊丝歪了歪头“顾宁哥哥吗？目前来看的话，应该是个还算不错的人吧？”

“是吗？我看你后来都直接叫哥哥了。”

缇娜放下梳子，问道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之前还没见过你会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放松呢。”

“顾宁哥哥……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。”

海洛伊丝眨巴着眼睛，回想着见到顾宁的时候，自己心里莫名地就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他的感觉。

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顾宁，但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，莫名其妙地就有安心的感觉。就像是见到了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，又像是遇到了另一个可以依赖的人。

这种感觉倒还很熟悉，在记忆中，海洛伊丝第一次见到鬼姐姐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。

“好闻的味道？是指气息吗？”

知女莫如母，缇娜很快就理解了海洛伊丝话语中的意思。

事实上，在她见到顾宁的最初，同样有这种感觉。

有的人天天相见却从不觉得有趣，有的人只是一眼就意识到对方是怎样的存在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。

而精灵这一种族，由于先祖曾经遭受过背叛，在愤恨之中留下了名为聆听的天命技，所有的精灵都会在出生之时自动领悟这一能力，其效果就是能隐约察觉到周围的善意和恶意。

“嗯……”海洛伊丝轻轻说道，“而且从他身上，我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乱七八糟的杂念，感觉是一个很纯粹的人。言谈举止之间，都给我一种——”

她思考了一下，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“诚恳？”

这两个字用来形容一个商人其实蛮奇怪的，但缇娜听了之后却并没有反驳，而是在思考了一下后有些认同地说道“确实，他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。虽然最初看起来有些市侩且斤斤计较，但，怎么说呢，聊起来的时候，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。刚刚鬼姐也给我发了个留言消息，她也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。提前布置的‘影’也没有触发。”

“嗯嗯，那就没什么大问题啦。”

海洛伊丝轻快地说道。

缇娜坐到床边，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，又问道“那么在这间房间，你觉得怎么样？还有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感吗？”

海洛伊丝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，长耳朵抖了抖，声音也变得弱弱的“从进来的时候开始那种感觉就没有啦，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，现在觉得简直是太舒服了，低语声也消弭干净，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童年。”

“童年吗，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缇娜揉着女儿的脑袋，脸上同样露出了放松的表情。

海洛伊丝身上的严重侵蚀是从她十二岁的生日开始显露出端倪的，在此之前虽然偶尔会有，却并不严重；直到她度过了自己的十二岁生日，潜藏在血脉之中的旧神之力才开始全面爆发，产生的后果就是她经常会有一种被某种存在窥伺的感觉，同时发色也迅速向银白色转变（原本其实是淡金色），在深夜侵蚀严重的时候，还会听到不知名旧神的低语声。

这其实也是缇娜为什么最近忽然决定换工作的理由。她原本的打算是带着海洛伊丝去其他的城市碰碰运气，此刻的帝都也不适合久留，对于她这样的无根之萍来说，不如尽早撤离。

此刻见到劳动合同中所描述的空间效果确实有效，这位精灵母亲的心终于踏实地落了下去。

“而且我感觉妈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