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海一粟,渺小如我(1 / 1)

昨天上午,开车回了青年连。

德音说“树上像开着白色的花。”降下车窗玻璃,我录了小视频,脸都快冻烂了。德音喊着“小心你的手机别掉下去了!”

在这条熟悉的路上,多少欢声笑语,都如风驰电掣的两旁风景,一霎那退到身后了,徒留安安静静的天寒地冻和一轮冬日里的太阳。

到了连队,残垣断壁被冰雪覆盖,这片落寞与冰雪为邻,互诉衷肠。

看到了哥哥的羊和鹅、弟弟的鸡,都是父亲每日悉心照料,喂食喂水。感慨父亲当了一辈子饲养员,喂了一辈子牲口。

父亲给鸡扎了温棚,据母亲说父亲扎了两遍,第一遍扎好,结果温棚被鸡群叨烂了,千疮百孔,满是洞。吸取失败的经验,又重新扎,里外都覆盖了尿素袋子,这下子叨不烂了。

父亲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,面对生活的大风大浪,一辈子不服输,越挫越勇。这点儿我是远不如他的,我需要向他学习。

可是,母亲似乎一辈子嘲笑父亲,这是我从小不喜欢的。母亲总是想不了那么多,她似乎从来都不欣赏父亲。

随着我的年龄增长,越来越感到生活不易。面对蛮荒的生活,父亲永远乐观,凡事哈哈一笑,他像是身披铠甲的勇士,战无不胜,征服了这片土地。

那群鹅窝在雪地里,又肥又大,伸着长长的脖子,看来鹅绒真保暖啊。我走近它们,它们跑开了,没追我,居然这般温顺!我心里想如果有鹅追我,我就一脚踢上去,正好吃鹅肉。未遂。小时候,我被鹅追过,那恐怖的画面到现在还记着。

德音兴奋得折了片苞谷叶子去喂羊,老妈掀开温棚的门,德音站门口看鸡,密密麻麻,像在开会,太拥挤了。院里有一块圆形的冰面,德音小心翼翼走上去,薄弱的地方被她踩塌了,她赶紧跑出来了。

她和老妈围着火炉烤火,我一个人走到西边去赏景拍照。

西边空地上,停放着很多辆农机。大红色的车头在一片白雪皑皑里,显得格外美丽,背景是一片树林上的雾凇。一排排犁地的金属花边叶片卧在雪地里,哥哥的打药罐垂下来的红色梭形塑料片也分外美丽,像翅膀,又像羽毛。它们春夏秋三个季节飞舞在田间,多么辉煌。

两株红柳看起来很旺盛,红柳的根系相当发达,小时候我们捡红柳根,回家烧火做饭。

雪地上一串串小脚印,不知道是哪些动物留下的,像谱写在这片大地上的美丽音符。

终于走到了农田边,广袤的大地,一眼望不到边。雪还不够厚,并没有将土壳拉完全覆盖。

一株芦苇在寒风中摇曳,沧海一粟,渺小如我。

这片土地让我心安,虽然我不是农民,可是我是农民的女儿,这片大地的儿女。

高中时,我和张莉、二玲一起在这块地里堆雪人。那天阳光灿烂,阳光撒在每一粒雪上,亮晶晶。我们堆的雪人有点丑,可是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。在那些春光烂漫的日子里,我们三个形影不离。

时光走远了,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伤神。

父母要忙着宰羊了,我们开车去了通往小苇湖的桥,站在桥上,拍了美丽的雪景,都是小时候再熟悉不过的风景了。冬日里永恒的一望无际,大雪无痕。苍茫大地,潜藏着勃勃生机。

吃了午饭,返程了。

又一次离开,这里很干净,天也蓝,空气也清新,就是比乌市冷很多。

天寒地冻,有个老人天天喂养着这些牲畜,忙忙碌碌,时间过得很快。对于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来说,他们从来不觉得冬天太漫长。

越来越爱这片土地,想用我的文字歌颂它,也希望它永远是我的归处、我坚强的后盾。

写于2020年12月7日下午